大屁股羊灬

【楼诚】记一次醉酒

敲壳漫记:

醉酒的阿诚


 


他们不属于我


 


阿诚显然是醉了。


 


明楼抓着他的胳膊,动作不算亲热,看上去带有恼怒。曼春假心假意地说着“师哥可别太生气,阿诚做的是不对,但为了这个可不值得”之类的宽慰的话,明楼得体地微笑着,故意露出一抹不满。


 


“先生……”


 


阿诚嘟囔着说,他的眼里有酒精刺激出的一点泪,每次他试着要把他的眼睛睁得更大来清醒的时候那点泪就在他的眼睛里晕开,接着他眯起眼,那点泪又想往外流。


 


明楼拒绝了曼春给找的司机——“太晚了,要是害得你回不了家,我可怎么放心。”——几个刚才硬要缠着阿诚喝酒的姨太太早去打了麻将,压根不管这后续的事该怎么办,明楼因此也确实不高兴,他不喜欢阿诚喝太多酒,更不喜欢阿诚被逼着喝。


 


他拖着阿诚上了车,这么些年第一次是他来开车。阿诚被他放到后排就乖乖躺下,直到明楼和曼春告别,汽车终于行驶起来的时候他才又坐起来,头靠在前排的椅背上。


 


“你不是挺行吗?怎么几个姨太太你都对付不了?”


 


阿诚哼哼唧唧地说什么,明楼没听清,那些话混着酒精里就成了朦朦胧胧的一团,像是有一口酒液被阿诚含在声带里,在每一个字落地时就挥发一些,直到弥漫整个车厢。


 


“先生……”


 


明楼想再说阿诚,又不怎么舍得,偶尔转弯或是遇上不平的路时阿诚的脑袋就会靠上明楼的背,明楼是很熟悉这种感觉的,那时阿诚还小,话闷着不太说,胆子也压在怯懦底下,改不掉恭恭敬敬的下人习惯,只有困的时候会安安稳稳待在明楼背上,脑袋小幅度地蹭。


 


“你这个阿诚啊……”


 


明楼好久不开车,手生,又担心磕了后座那一直嘟嘟囔囔个不停的阿诚,就开得不敢太快。街上没什么人,更没什么声,发动机的声音就显得格外大,像要将两兄弟都彻底吃了似的,然而这却反倒让两人觉得放松。


 


“先生……”


 


他来来回回地叫,后面还跟了些内容,明楼听不清,唯独一个先生清清楚楚,每一声都印到他的耳底,接着他又听到一声“大哥”,接着是“哥哥”。


 


“哥哥,哥哥……”


 


明楼意外得很,又好笑阿诚醉意之深。二十岁以后阿诚就不再叫哥哥,那对于兄弟来说太亲昵,太烧耳,之前明台听到过几次,每次都要嘲笑阿诚,阿诚恼怒了就要去揍他,他就跑去明镜面前告状,阿诚羞愧得很,便几乎是叫大哥或是先生,到了后来就真的再也不叫,明楼有时候想听也不好意思说出来,偶尔在床上明楼动作狠了,阿诚会难耐地叫上一声两声,完事后缩到一边就睡了,再醒来也不记得。


 


听到阿诚叫哥哥,明楼一点想说他的心都没有了,他把车速放慢一些,阿诚在这样的车速下很快就睡着了,梦里他流了些汗,酒气就出来了,味道不太好,明楼却也不嫌弃。到了明家馆就手脚轻柔地把阿诚背下车,明镜站在门口瞪了明楼一眼,就忙着去找阿香煮蜂蜜水。


 


阿诚迷迷糊糊醒了,不肯下地,腿恨不得在明楼身上打个结来把自己捆上去,明镜端着蜂蜜水跑过来又瞪明楼一眼,气得恨不得把明楼扯到祠堂里跪一晚。


 


明楼弓着腰承受着阿诚的重量,小声跟大姐承认错误,阿诚下巴抵在明楼的肩上又开始叫“先生”,明镜就更生气,手指头戳着明楼的胸口骂他回到家里还要装腔作势摆架子,明楼冤枉得很,幸好阿诚换了“哥哥”喊,明镜才摸摸阿诚的脸,放过明楼。


 


等明楼终于把阿诚塞到浴室里时他的腰已经要折了,他放好水几乎是把阿诚从自己身上撕下去放到浴盆边缘,阿诚坐不稳,很快滑到地上,明楼只好蹲着帮他脱衣服。阿诚老往明楼身上靠,像眼睛还睁不太开的小动物。他很少这样,大多数时候他都是挺直了背好整以暇地处理一些复杂而纠缠的事务,还有一些时间他又是一个战士,但不常是现在这样。


 


“先生,如果我,恩……喝醉了。”


 


阿诚说,头快要埋进明楼的背心里,像一只倒着摔进口袋的袋鼠。明楼一边捏着衬衣的袖子把最后一点扯离阿诚,一边去扶阿诚的腰,阿诚瘦,腰一弓就能摸到一竖排圆圆的骨头,明楼揉揉其中一颗,阿诚把头埋得更深一些。


 


“如果,如果我耽于酒和爱的混沌处。”


 


明楼满头大汗又忍不住想笑,他不敢相信阿诚此时却在背一首诗,在他们两个都狼狈得很的时候。


 


“你这小子。”


 


阿诚配合地抬起身子让明楼脱掉裤子,还配合地甩甩腿,也许是打算甩掉他的鞋子,结果只踢到明楼身上,气得明楼要扑过去,阿诚却又开始“哥哥,哥哥”,一声声又叫得明楼没了脾气。明楼心想可不能让阿诚知道这事,否则他真是要反了天了。


 


阿诚终于被脱成光溜溜的一个酒糟团子,明楼便抱他起来放进水里,阿诚屁股刚一沾水就迅速缩着贴到明楼身上,说话的声音忽然有了底气:


 


“你这是想,恩……烫死我啊?”                  


 


明楼已经腰都直不起来,直起来又像钢板一样弯不下去,明镜在门口催着要快一点别着凉,阿诚嘀咕着“先生”,又背起他的诗,反反复复总是这两句,像坏掉的复读机。明楼索性豁出去即使苦死也把这个小祖宗伺候上床,只好一只手托着阿诚的屁股把他往上抬了抬,同时弯腰去加冷水调水温,调了两次阿诚终于把屁股落进去,一滑就滑到底。


 


明楼没有帮人洗澡的经验,他只能举着毛巾随意擦,阿诚怕痒,所以这次一点不领情,明楼擦哪儿他就遮着哪儿,明楼火来了就抓着他的手把他摁在浴缸里洗,看上去他倒是像要图谋不轨要强占了阿诚的流氓。


 


姿势虽不太雅,效率还算行,明楼终于把阿诚揪出来给裹上。明镜三番五次在门口敲门,这一次终于把门给敲开了,就看到那明长官浑身又湿又乱,跟在雨里跑了十多个来回还顺带摔了几个跟头一样,想骂又忍俊不禁:“活该,叫你让他喝酒。”


 


明楼摇摇头,把阿诚裹得紧一些,小声对明镜说:“大姐,睡吧,今晚上叫阿诚睡我那里,我好照顾他。”


 


明镜点点头,又叮嘱了几句才放明楼带着阿诚进屋,明楼把门关了把阿诚往床上抱,一边走一边说:“你瞧,这是第一次大姐知道你在我房里睡,结果我只能伺候着你这个小没良心的。”


 


“先生,如果我喝醉了……”


 


明楼低头看阿诚,他也抬头眯着眼往着明楼。阿诚脸红得要命,还是有一点眼泪要滴不滴地在他的眼里闪,明楼快要以为这是那个十八岁的小青瓷的时候,阿诚又念叨着:


 


“如果我耽于酒和爱的混沌处,请勿……”


 


明楼把阿诚放在床上,让他靠着自己的腿,给他擦头发,阿诚任着明楼弄,也不抱怨,而是继续着。


 


“当我与敌人对坐时,我是清醒的。”


 


有那么一会明楼以为阿诚的酒醒了,他低头看阿诚的表情,看到转瞬即逝的一抹清醒,接着那点理智又很快被酒精填去。


 


“我忘怀自己时,是和朋友在一起……①”


 


明楼顿了顿手,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可不能再让你喝酒了。”


 


第二天早上第一次阿诚醒得比明楼要迟,明楼伸手推推他,他只是翻了个身。


 


“别动,我可是宿醉。”


 


阿诚真是要反了。明楼悲哀地想。


 


Fin


注释:文中的诗引用自阿皮尔·卡尔的《一些波斯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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