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屁股羊灬

(苏靖)琴童

第19次繁盛:

#一个画风清奇的脑洞#
#又到周末了,十九妹的短篇一发完又要开始了#
#梅.钢琴老师.长苏和比他小十三岁的琰琰童鞋#

(1)

萧家有个独子,名叫萧景琰。他的爸爸萧选曾万分骄傲的表示:“我的宝贝儿子萧景琰,浑身都是音乐细菌。”

萧选年轻的时候,最大的梦想就是成为一个街头流浪歌手。也可能是音乐家。只可惜他“哆啦咪发嗖”五音只全了一个音,那就是拉。

拉肚子的拉。

等琰琰长到5岁的时候,他的爸爸萧选给他买了一把小提琴。

琰琰拉着拉着,脖子就歪了。五线谱上的哆啦咪发嗖拉西,不像电线杆上的鸟,也不像小蝌蚪。一个个竖在横线上的小黑点,就像白内障一样,成了他眼睛里的蚊香圈。

一圈一圈,除了眼花花外,就是眼花花,基本就是——你认得我啊?我不认识你啊,不认识,真的不认识的状态。

(2)

琰琰学了两年的小提琴,萧家的隔壁、楼上、楼下,统共到物业那儿告了他家两年的非法装修。

琰琰妈操碎了心,不停地到物业那解释:“这是我儿子在拉小提琴——什么?锯木头?没有的事,那真的是拉琴呢,不是在锯木头!”

物业:你家小提琴的声音是这样的噢?

物业去检查了两次,发现——真的是在拉琴,不是在锯木头,不是非法装修,不是……

可这声音比锯木头更让人头疼、脑涨、耳朵痛。

偏偏萧爸爸还以为大家伙儿是来欣赏他家琰琰拉琴的。把在书房练琴的儿子提溜到客厅,“来,琰琰,给叔叔阿姨、哥哥姐姐们来一段!”一边准备了瓜子、花生。

琰琰雄赳赳气昂昂地往客厅中间一站,小手挥起琴杆,音乐家的气势,真棒!

萧爸爸屏气凝神。

小提琴刺啦刺啦发出刺耳的声音,“呲——拉——拉——”

勉强能听出来是哆啦咪发嗖啦西,当然,只有萧选听出了哆啦咪发嗖啦西。

物业和邻居目瞪口呆。

隔天,小提琴的声音再响起,邻居还是以为隔壁又在非法装修了——这真的不是在锯木头吗?

(3)

萧选的铁哥们言阙深受小提琴荼毒。每次去他家喝茶,萧选都会让琰琰的小提琴成为他们饮茶的背景音。

尤其是萧选,还会不停地问:“我家琰琰拉的曲子好听吗?这首是好久以前,是荷兰还是美国的名曲。”萧选嗟一口碧螺春,神情十分享受——也很自豪,“老言,你看过情深深雨濛濛吗?就是依萍、书桓、如萍,三角恋那个。里面有首歌特别好听,就是多年以前改编的。”

老言面无表情地喝茶。老萧卖瓜,自卖自夸。这是瘌痢头儿子自己好,这种自我感觉良好的心态和行为实在要不得,要不得,他冷冷地说,“没看过情深深雨濛濛,也没听过那个歌。”

别说没听过,就算听过,你这儿子,锯这木头——我也实在听不出这拉的是什么玩意儿。

“就说你落伍了。我来唱给你听,琰琰,给我起个头,对对对,就是这个调。多年以前!往事难忘,往事难忘,往事难忘……”萧爸爸开始飙他的男高音,飙了半个钟头。飙得三下巴都出来了。

难为您能找到调。

老言在老萧唱了第三遍往事难忘的时候告辞了。

(4)

琰琰放弃了小提琴,因为脖子歪了,邻居又投诉了,萧爸爸失去了他多年的挚友老言……等诸多不可言说的理由。

萧爸爸心酸地搂着宝贝儿子,“琰琰,爸爸带你浪迹天涯,我们在天桥底下卖唱!我绝对不会放弃你的音乐梦想!”

琰琰眨眨眼,眼泪汪汪的,好像要哭了。

萧爸爸赶紧哄,“咱们不学小提琴还能学别的。不哭,爸爸不会放弃你的——”

琰琰耷着眼,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爸爸,琰琰没有哭。就是眼屎掉在眼睛里了,痛痛。”

——你的…音乐……梦想。

(5)

萧爸爸从琴行搬回来一个钢琴,电梯里塞不下,就吭哧吭哧地跟着工人一起抬到六楼——用心良苦。

这下谁再说咱们琰琰弹琴像锯木头,谁再告咱非法装修,劳资就打断他的腿!

琰琰爸被琰琰妈劈头盖脸数落了一顿,“你儿子就像你!跟你一模一样!连大头儿子小头爸爸都不会唱!世上只有妈妈好唱着都没调!你还跟着起哄!音乐梦想,哪有梦想啊?你还不清醒一下!”


(6)

琰琰爸从音乐学院给他请回来一个在读钢琴系的家教老师,姓梅,叫梅长苏。

琰琰爸莫名觉得这个名字不好啊,不吉利啊。可琰琰妈头一次见那大学生,就喜欢的不得了,差点就认了干儿子。

梅老师托着琰琰的肉爪,手把手地教他。

“来,两根黑键旁边这个是中央C,念哆。跟苏哥哥唱一遍,哆——”

琰琰扬起脖子,憋着劲地唱,“哆——”稚嫩的童音又响又脆。

“好,那苏哥哥现在问你啊,两根黑键旁边这一个键是什么音?”

“嗯,嗯……niang根黑键旁边的音是什么音……”琰琰皱着小鼻子,爪子抓抓脑袋,再抓抓下巴。

“是中央C,念哆。”梅长苏重复道,“念哆!”一边将音弹出来。

琰琰大声跟着唱:“哆!”

“好,那我们现在来弹一弹这个音啊,来——”

“好!”琰琰高声答道。然后一拳头砸在了咪上。

学了没一会儿,琰琰就打起了哈欠。揉眼睛,揉眼睛,舔嘴唇,小屁股坐不住似得,在琴凳上不停地扭来扭去。

“困了啊?”梅长苏柔声问道。

“不困。”琰琰嗫嚅着说,“就是我中午睡了一觉,好像没睡醒,眼屎就掉在眼睛里了……”

……那不是困是什么?

“那苏哥哥给你吹吹眼睛。”梅长苏呼呼朝琰琰的大眼睛吹了两口气。琰琰的睫毛被他吹得一颤一颤的。

“还困吗?”梅长苏问道。

“不困惹。”琰琰精神满满地答道。

“好,那我们现在来把中音的'哆啦咪发嗖啦西'弹一下。”

“好!”琰琰弹了一圈“哆啦咪发嗖”,弹到“嗖”,嘴里却在唱“啦”。


梅长苏第一次体会到了何谓心力交瘁。

琰琰弹了一会儿就又坐不住了。擦擦鼻子,再抓抓脸蛋儿。

“怎么了?眼屎又粘眼皮啦?”梅长苏低下头,捧着琰琰的脸蛋打量。

琰琰嘟嘟嘴,“眼屎已经出来了。就是我的鼻子又痒了。”


(7)

琰琰的钢琴声像午夜凶铃的背景音乐,乡村老尸的内心真谛。总之就是一个字,恐怖。

梅长苏注意到,琰琰越学,就越显得兴致缺缺。每次上课都是哈欠连天。

“怎么又困了啊?”梅老师揉揉琰琰的头毛,“午觉没睡醒啊?”

“不是的。今天没有睡午觉。”琰琰看上去很萎靡,嘹亮的童声唱起歌来都有点沙哑。

“那怎么啦?喉咙怎么哑了?是不是感冒了啊?”

“没有——今天我的表弟和堂妹来我家玩了。他们不停地吵,我就只能比他们喊得更大声,才能让他们不吵。然后我的喉咙就哑了……”琰琰竖起食指,“而且我今天给弟弟开可乐的时候,还被易拉罐咬了一口——”

小小肉肉的食指上掉了一块皮,嫩肉红红的。

梅长苏心疼坏了,抱着琰琰的手指给他呼呼。

“琰琰的手手坏了,今天不能弹琴了。”琰琰吸吸鼻子,圆圆得眼睛里蓄了一汪眼泪。

“那琰琰今天就先不要弹琴了。”梅长苏将琴盖打开来,“今天换苏哥哥弹琴给你听。”

“嗯!”琰琰点点头,将眼泪收了回去。

梅长苏的指尖在琴键上飞舞着,流出一串好听的音符。

“苏哥哥,苏哥哥,这首歌叫什么名字呀,真好听!”琰琰拽拽梅老师的衣袖。

“叫《献给爱丽丝》。”梅长苏抬起手,音符戛然而停。

“献给爱丽丝,这是弹给爱丽丝听的吗?”琰琰咬咬嘴唇,超级委屈,“不是说,是弹给琰琰听的吗?苏哥哥骗人!”琰琰哇得一声哭了。

“琰琰,是这首歌曲就叫《献给爱丽丝》,就是弹给琰琰一个人听的啊!”梅长苏赶紧将娃娃抱进怀里哄。

琰琰拱在梅长苏怀里,哭得一抽一搭,“我不信,苏哥哥骗人!琰琰不信!”

后来。

梅长苏给这首世界名曲改了个名字,叫《献给萧景琰》。

破涕为笑的小哭包抱着他的钢琴老师吧唧,湿漉漉地亲了一口。

梅长苏将琰琰毛绒绒的脑袋揉在胸口,“再给你弹《梦中的婚礼》,好不好?”

琰琰拍着小手欢呼,“婚礼!”他只听到了婚礼两个字,“苏哥哥要跟琰琰结婚吗?”

梅长苏失笑,“对。梦中的婚礼,就是在梦里结婚。”

“我不要在梦里和苏哥哥结婚!我要真的跟苏哥哥结婚!”琰琰坐在梅长苏怀里,撅着小屁股,瞧着梅长苏的眼睛,很认真地说道。

梅长苏托着琰琰的肉嘟嘟的小屁股,失笑道:“你这个刚摘掉尿不湿的小家伙,懂什么叫结婚吗?”

“懂的!等我长大,我就要跟苏哥哥结婚!”琰琰急忙争辩道,“琰琰很早以前就自己站在马桶上嘘嘘了!琰琰不用尿不湿很久了!”

梅长苏笑得前仰后合。

在琰琰恼羞成怒又要哭的时候,才强忍着笑保证道:“好好,跟你结婚——到时候你别嫌弃我年纪大就好了。”

“反正你等我长大就对了!哼!”琰琰从梅老师身上跳下来,“婚礼呢?苏哥哥快弹!”

梅长苏想了会儿。没弹梦中的婚礼,给他弹了首《婚礼进行曲》。


(8)

琰琰的爸爸破产了。

琰琰的手指被易拉罐咬伤之后就再也没去上过课。梅长苏在琴房等了他好几天,都没等到人。

这很正常啊,干这行的,往来送走的孩子、中途不学的,不知道有多少——没什么的。

梅长苏这样说服自己。

可他还是到琰琰家里去拜访了一次。

人去楼空。

邻居都说,这家的爸爸破产了,带着老婆孩子回乡下了。连房子都卖了。

梅长苏音乐学院毕业后,就留校做了一名钢琴老师。


(9)

梅长苏三十三岁那年,隔壁理工大学有个酷酷的不良少年将他拦在校门口,硬塞了一封情书给他。

“好好看,看完就跟我交往,听到没有!”少年睁大眼,瞪着他一双撑圆的大眼睛。

梅长苏呵呵冷笑得将信丢还给他——什么玩意儿!

少年楞楞地将信捡起来,感觉自己受到了伤害,仿佛整个身体都被掏空了。少年控诉地看着他,嘴角一耷拉,眼看就要哭了。

可是梅长苏已经走远了——哭给谁看?

萧景琰擦擦眼泪。回去就将室友列战英揍了一顿。

“你不是说,我要酷酷拽拽的去告白吗?!!我为了告白,特意去买了条皮裤,结果他还——呜呜,拒绝我了!还把信扔了!呜呜呜呜!你说,你要怎么赔我!!那是我童年时代、青少年时代、少年时代的梦啊!!”

萧景琰拽着列战英的衣领,哭得像个闻丧噩耗的寡妇。

列战英被晃得犹如风中落叶,雨打芭蕉,“等等等等——萧,萧景琰……你你你,我就这么一说,你真去告白了?跟谁??我的天……哪……”

“唔嗯我去了。”萧景琰捂脸,“他还是跟那时候一样——温柔!他把信甩在我脸上的时候……那个角度,还有他扬起的手指!就像是那一年,他给我弹婚礼的时候——《献给萧景琰》!”

列战英扶额。对这个自带粉红色碎花的舍友表示——哦。

(10)

列战英记得,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他的原话是这样的。

当时萧景琰和他正躺在草地上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

突然,萧景琰一脸神经质地问他:“如果我喜欢一个同性——我是说如果,我该怎么告白啊?”

列战英护胸闪退两米。

“放心,不是你。”萧景琰上下扫视他,鄙夷的,“我看不上你——你的胸太干瘪了。”

列战英:你要喜欢不干瘪的,干嘛不找个大胸的妹子?

“你要跟同性告白?你确认他喜欢你吗?或者说,他是不是基佬啊?如果不是的话,很难掰歪的哦。”列战英告诫他。

“嗯啊,他亲口说要跟我结婚的。我只是跟他——嗯啊,说一下,是时候兑现你的承诺了。”萧景琰盒盒盒盒傻笑。

“……既然这样,那你要表现的气势凌云一点,不能太上赶着——”像倒贴一样。

好吧,瞧你这满脸桃花的样子,确实挺倒贴的。


(11)

萧景琰失恋了。抱着啤酒瓶摇摇晃晃地跑到隔壁的音乐学院。

萧景琰推开琴房的门。

小时候——就是在这间琴房里。

萧景琰坐在琴凳上。小时候,他的腿太短,还够不到地,苏哥哥就把他抱在自己怀里,抓着他的手,教他中央C是哪一个键。

萧景琰灌下一口啤酒。

苏哥哥大概都忘记他了。

童言童语,谁会当真啊。

萧景琰难过得想哭。

梅长苏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夕阳余晖照着的落地窗旁边,黑色的钢琴与穿着白衬衫的少年。

余辉落在他身上,就像为他镀了一层金光,钢琴都沦为背景,世界万物就剩下他。

他缓缓地走近他,心中是陌生、却又熟悉的悸动。

萧景琰回过头。曾被发胶粘着的头发此刻被梳理的很服帖,乖顺地贴在额角,还是个西瓜头。白衬衫,牛仔裤,一看就是个乖娃娃。

是那个——硬塞情书又被他赶走的少年。

梅长苏皱皱眉。可他梳理整齐后,眉眼间又十分熟悉。心里闪过一个小小的影子,梅长苏还没回过神,少年已经朝他张开了双臂。

“苏哥哥,抱抱!”抱抱——泛着气泡的奶音。

琰琰啊,原来是琰琰。

梅长苏有点意外。可也不算意外。琰琰回来找他——是如此天经地义的事情。

他走到琴凳边上,将醉得脸颊坨红的少年抱起来,像小时候一样,搂着腰转了个圈。

“琰琰,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萧景琰拱进他的胸口,嘴巴鼓起来,嘟嘟囔囔得寻着他的脸颊亲上去。“说好要结婚的,你不准骗我。”


(12)

萧景琰将梅长苏领到天桥底下见家长。

终于实现梦想,在天桥底下卖艺的萧爸爸唱着五音不全的《流浪》和《铁窗泪》。

萧爸爸看到宝贝儿子,立马关了音响。“琰琰,来来来,你也来唱一首!”

“好!”琰琰豪迈地接过话筒,点了一首《今天我要嫁给你啦》。

(13)

今天我要嫁给你啦——

今天我要嫁给你啦!

萧景琰嚎来了城管,城管以为市区非法屠宰动物。


(14)

萧爸爸抹着眼泪,哭倒在老婆怀里。“我就觉得这个梅长苏不靠谱!名字不吉利!你看,他把咱们琰琰拐走了!我当时就有种不详的预感,没想到成真了!呜呜呜,我的琰琰!!”

萧妈妈一个白眼飞到天边。

一个老哭包,生出一个小哭包。这两个人是不会好了。

还是我的儿婿好啊,又高!又帅!身材好,腿长!会弹钢琴!!最重要的是长得好看!!

萧妈妈十分满意这个儿婿。

于是,梅长苏鸡飞狗跳的生涯开始了。

(15)

首先是萧爸爸,像是实现了他的音乐梦。每天挂着迷妹的脸,起床后,睡觉前,都要听儿婿演奏一曲再说。

其次是萧妈妈。你爸不懂事哦,你别理他。儿婿啊,妈妈给你和琰琰买了几件情侣衫,你们快去换上给我看看!——啊好看好看好看!哪里都好看!好登对的哦!我们去公园拍照吧!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呐?婚纱照要带着我一起拍哦!

然后是萧景琰——这是最可怕的。萧景琰又拾起了他的小提琴和钢琴。公寓里每天都像重灾现场。

噪音,可怕的噪音。是梅老师都无法忍受,更没办法雕琢的朽木。

朽——木!

木——物业又一次寄信警告他,不能违规装修。私下锯木头也不可以。

梅老师只能身体力行的让琰琰每天起不了床,不要锯木头,不,是……不要拉小提琴了,也不要砸钢琴。

你已经不是琴童了,你是一名钢琴老师的伴侣,不需要再学钢琴,不需要。

你只要聆听,我在《婚礼》上演奏的《献给萧景琰》,然后如同王后一样,戴着后冠,为我披上婚纱。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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