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屁股羊灬

【楼诚ABO】奈何明月照高楼 01

moirae007:

雷点:ABO、AU、穿越、私设、很可能ooc


桦桦的联文~ @欣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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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固有一死,死前最懂命运无常。


静太后望着病榻前两眼红肿面色憔悴的儿子,心如刀绞。发病至今三日,她不能言不能动,景琰便把所有政事搬到她病床前处理。连不能不见的臣子都在她寝殿的外堂接见。


尝汤喂药、昼夜守榻,这本不是皇帝必尽之责,景琰却坚持亲力亲为,谁都劝不住。


那个舌灿莲花的琅琊阁主抓着他的手臂让他去休息,景琰一根根掰开对方手指,说:“我只有母亲了。”


不是“朕”,是“我”;不是“母后”,是“母亲”。


知子莫若母,静太后心里清楚,自己的儿子从来不想掌什么权柄做什么皇帝,可他别无选择。


别的选择早已被他的父亲、挚友和他自己一样样排除,别的路早已被所有人齐心协力联手堵死。


一路风雨,万里江山,孤家寡人。


小殊去后,旧人尽皆凋零,留下的一两个也成了臣属。母亲一死,他就再也不是萧景琰了。他仍是臣民的明君,皇子的君父,后妃的夫主,却唯独无法再做那个会哭会笑、会馋会懒的萧景琰。


而她这个做母亲的,只能眼睁睁看着儿子和自己一起,一点点枯萎凋零。


千般疼惜万般恨,只恨生在帝王家。


若有来世,若能给景琰一个只要完整、哪怕寻常的人生……


静太后眼角滑落最后一滴泪,然后陷入岑寂无边的黑暗。


…………


林静是被一阵奶猫一样的哭声唤醒的。


那声音时断时续,仿佛哭泣的人正用着极大的毅力将悲苦的声音压抑在胸腔,好不打扰到什么人的好梦。


然而总有一两声压抑不住地流泻出来,虚弱地仿佛随时都会化作一阵青烟便消失不见。


是景琰吗?


她感到胸腔里那颗无力的心脏又开始蓬勃地搏动起来,伴着密密麻麻的绞痛。


冥冥中有一个声音告诉她,她必须醒来,抓住那声啼哭,否则……


否则怎样么样呢?


她想不出来,却立刻挣扎起来,用尽全身的力气从深不见底的冰潭里挣扎着向上漂浮。


渐渐地可以看到了水面上细碎又明亮的天光。


碧波万顷的水面泛起一层层波纹,如梦幻泡影、如钻石璀璨。


粼粼波光之中,林静隔着浅浅的水体看到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那眼睛很大,在消瘦到两颊凹陷的小花脸上显得更大。


眼睛的主人正瞪大眼睛竭力想把眼泪禁锢在眼眶,那透明的液体却不受意志转移地漱漱而下,流满了一整脸。


景琰……


林静身子一抖,猛地从侧卧的床榻上坐起来,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小孩。


弱不禁风的孩子眼巴巴地望着她,青白的脸颊上沾着灰泥,细软的绒毛在阳光下泛起朦胧微缈的光晕。


两片睫毛上下翕动,犹如受到了惊吓的小蝴蝶,脆弱而频繁地扇动着羽翼。


“大姐……”林静抖着手想把孩子抱起来,不料却被怀抱着孩子的少年突然后退两步躲开了。


林静这才发现,房间里竟然站着另外一个人。


琅琊阁主一脸警惕地抱着她的景琰后退两步,俊秀的脸上满是警惕和央求。


林静注意到景琰额角上淤青的肿块,一时间怒不可遏。


“啪!”手脚不受控制的一巴掌,虽不响亮,却惊醒了林静自己。


这是在哪里?


景琰为何这般年纪?


而琅琊阁主,真的是琅琊阁主吗?


来不及细想个中的怪异,林静便被儿子的一声抽泣吸引了全部神智。


景琰看到自己打了少年样貌的琅琊阁主,竟是傻乎乎地呆住了,好半天才伸出小手摸了摸少年红肿的脸颊。


然后烫到一般猛地缩回手,呜呜地咬着拳头哭起来,看着十分伤心的样子。


少年也被打一愣,一扭脖子,很有些愤慨地咬牙切齿道:“大姐!你就算打死我!我也不会把阿诚送走的!”


他明白大姐对桂姨有感情,但桂姨是个什么样的人,明楼以为在大姐看到阿诚身上的伤痕时已经一清二楚了。


可他没想到,被他说服的大姐更加不想留下阿诚,反而打定主意想要把阿诚送给远房的表舅做养子。


他当然知道去表舅家做养子比没名没分养在明家强,可是不把阿诚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教养,他不放心,而且舍不得。


明楼清了清嗓子,准备再接再厉为阿诚争取一下。


却愕然发现大姐对自己刚刚的话不是不置可否,而是充耳不闻。


他家大姐此刻正坚持不懈地试图从自己的怀里把阿诚抢出来。


“……大姐,你在干什么?”明楼一边抱着为了躲大姐一个劲往自己怀里拱来拱去的小阿诚,一边面对执拗地想要抱阿诚的大姐,干巴巴地问。


林静一向看事通透,几个来回就明白时移世易,这已经不是她存在的那个世代了。


不管是夺舍,还是轮回,或者是别的什么玄之又玄的东西,以后她可以慢慢地发掘。


事到如今,她只想抱抱她可怜又可爱的孩子。


阿诚到底是个小孩子,自然拗不过大人的坚持,如坐针毡地被明家大姐抱在怀里,黑黝黝的大眼睛直直的黏在明楼身上,不敢朝自己看一眼。


林静借着残存的记忆碎片,大致上知道了明家与阿诚的渊源。


忍着怒气,她抱着瘦骨嶙峋的阿诚哽咽了一下,轻声哄道:“阿诚饿不饿?”


阿诚睁大眼睛望向明家大小姐,觉得这个明家威严的掌舵人看起来竟然比午睡前温柔了很多很多,让他没那么害怕了。


“谢谢大小姐,阿诚不饿。”


明静掌心贴着小孩凸起的肋骨,心如刀绞。


她多想亲亲她的儿子,像寻常人家的母亲那样好好地宠爱他。


可是两世都错过了。


上一世身在帝王之家,母子之间恭谨而克制。


而这一世,她们甚至连母子都做不成。


感觉到手下的身子正在瑟瑟发抖,明静难过地想,他甚至那么害怕她。


“大姐……”明楼见阿诚抖得可怜,于心不忍地解围,“我抱阿诚去洗洗澡吧,您看他身上脏兮兮的,再弄脏了您的衣服。”


明静这才注意到阿诚身上那件脏兮兮的短袖小褂。


露出来的那一截比麻杆粗不了多少的白胳膊,因为营养不良而浮着一层不健康的青色。


明静深吸一口气,滔滔怒火压在眼底。


“阿诚乖,母……姐姐带你去洗澡吧?”明静抱着阿诚站起来,皱了皱眉头。


在这具身体的记忆里,阿诚已经十岁了。


却还跟5、6岁的小孩差不多高,身上没有几两重。


要不是被明楼回家路上碰到,这孩子在外面不声不响地没了都没有人知道吧?


明静心里一酸,在阿诚的发旋上落下一个浅浅的吻:“阿诚说好不好?”


明楼看着姐姐爱怜的眼神柔柔地扫过阿诚的脸,终于安下心来。


再看看姐姐怀里那个浑浑噩噩的小东西,心里又酸又软。


这个小家伙啊……还好被自己碰到了。


浴缸里堆满了绵密洁白的泡泡。


阿诚顶着白色的毛巾,乖乖地坐在浴缸里,任由明静和明楼一人一只胳膊,轻轻柔柔地搓着。


“来,阿诚站起来,姐姐给你擦擦背。”明静把光着小屁股的小阿诚拎起来,扶着胳膊用毛巾擦拭着小孩青一道紫一道的后背。


那透过薄薄的皮肉甚至能摸到嶙峋的肋骨的小身体上,到底受到过多少阴毒险恶的虐待。


明静后怕地摸摸小家伙胸膛下砰砰直跳的心脏,和明楼同时长舒了一口气。


“疼吗?”明静情不自禁落下泪来,怕吓到孩子,强忍着问道。


阿诚哆嗦了一下,犹犹豫豫地不敢说话。


他还记得大少爷刚把自己带回来的时候,大小姐想把自己送回家里去。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决定不送自己回家了,说要把他送给明家远方的亲戚。


她是不想要自己的。


阿诚虽然年纪小,也没读过书。


但仅有的人生阅历给了他一颗比常人更加敏感的心,残忍而暴虐的现实已经用疼痛和饥饿告诉他,他是多余的、不被期待和爱的孩子。


这个世界上谁都救不了他,也没人肯救他。


除了大少爷……


阿诚偷偷回头瞥了一眼微笑注视他的明楼。


是他把自己从街上带回明家。


用温暖的食物挽救了濒死的他,然后不惜顶撞大小姐也要留下他。


在这危机四伏、让他忍不住杯弓蛇影的世界里,只有明楼待他的态度是唯一不变的。


这让他感受到了安全。


而大小姐虽然突然变了个样子,阿诚还是忍不住怕他。


在他刚刚记事的时候,妈妈也是有一天突然变了样子,在那之后他的生活风云变色。


谁知道哪一天大小姐会不会也变了一个样子,用她尖尖的指甲掐进他的肉里,抠出一把血肉来,狠狠地骂他是个骗子……


阿诚正在兀自出神,突然被腾空抱了起来。


小孩手脚扑腾扑腾的,怕高地紧紧抱住大人的脖子不撒手。


明静慈爱地把小孩用大毛巾裹住,轻轻放到膝盖上,接过明楼递来的毛巾轻柔地擦着阿诚长长的头发。


“头发有点长了,明天哥哥带你去剪剪。”明楼蹲下身子点点阿诚湿漉漉的脸颊,态度轻松又亲昵。


阿诚脸红了红,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大哥……大姐……”门口传来一声嘹亮的呼唤。


明静转过头,看到穿着短裤抱着小球的林殊站在门口,扬着脏兮兮地小花脸瞧她。


“明台啊……”明静反应了好一会儿,才从小殊就是明台的设定里回过神来,心头一喜。


好在以后还有小殊陪着景琰,总算有个值得高兴的事情了。


“去哪里搞来这么一身泥?”明楼上下打量着明台泥猴子,皱着眉头问。


明台畏惧地看了他家大哥一眼,嬉皮笑脸地抱着球跑到明静腿边。


“大姐,他是谁啊?”明台好奇地与坐在明静腿上安静看着他的男孩对视一眼,然后脏兮兮的小爪在阿诚的毛巾上留了个爪印。


“明楼!把他给我洗干净咯!”明静笑着把阿诚抱开了一点,对着明楼努努下巴。


明台大惊失色,撒开小短腿就要往外跑。


明楼会意,三下五除二将意图反抗熊孩子拎住,扒得光溜溜的扔进了浴缸里。


明台笑嘻嘻地在水里扑腾着,肉呼呼的小胳膊担在浴缸沿上,看着被大姐擦干净之后,裹着毛巾站在小板凳上小男孩,狡黠地转了转眼珠子。


然后用小胖手掬起一捧水,咯咯笑着往阿诚那里泼。


几个水滴溅在阿诚的脸上。


阿诚举起手擦擦脸上的水滴,难得的舒展开皱巴巴的小脸,甜甜的笑了。


让紧张地看着他的两个大人舒了一口气。


明楼佯怒地在明台屁股上拍了一把巴掌:“不准欺负你阿诚哥!”


明台没皮没脸地对着阿诚做鬼脸,被明楼一巴掌招呼在屁股蛋上才不满地对明静抱怨:“大姐!大哥打我!”


明镜一边帮阿诚套上明楼的衬衫,一边笑骂道:“再欺负哥哥,大姐也打你。”


明楼的衣服穿在阿诚身上,比裙子还要大一点,雪白衣角几乎耷拉到了小家伙的脚踝上。


明静看着儿子,越看越可爱,爱不释手地抱在怀里揉来揉去。


阿诚涨红了脸,用湿漉漉的大眼睛对明楼无声求助。


明楼拾掇好另一个小家伙,从明静那里把阿诚接过来,一手抱着一只,笑盈盈地对明静说:“大姐,我送他们去睡一觉,睡醒再给他们吃饭吧。这个点,桂姨也该从老家回来了。”


阿诚听到养母的名字,吓得一阵哆嗦,本来有了点笑模样的小脸又变成了要哭不哭的样子。


明台听不懂大哥大姐再说什么,只看到陌生的小哥哥似乎很害怕的样子,于是大义凛然地伸出小胖手来握住了阿诚的手:“哥哥不害怕!”


阿诚一手揪住明楼的衣服,一手攥紧明台的手,严肃地点头。


神色严峻的大人们被小大人们逗得莞尔。


明镜弯腰理了理皱起来的旗袍,眼神凛冽而悍然。


……桂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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